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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月7日 星期六

湳田仔

有三塊田,要分給三個兄弟。其中只有一塊是良田,剩下兩塊是「湳田仔」(我媽念弄蟬阿,他說那個「弄」就是腳踩下去都在泥巴裡抽不出來的樣子,後來我去查辭典才發現是這樣寫啊)

良田一年可以收成三次稻作,稻作間歇期間還可以種些「小氣」,就是絲瓜、豆子之類的作物。湳田仔都是爛泥地,稻作只能收成一次,其他時間什麼都不能種。

一開始我們是聽到三兄弟的大哥說的:
「兩個弟弟真好運,分到的田現在都變成建地了,一下子好幾個億。」

在鄉下地方,隨便個鄰居都可能和你的誰有親戚關係,我們也因此聽到了兩個弟弟的側面描述:
兩個弟弟分到的就是那兩塊湳田仔,據說大嫂精明,用各種方法就是要得到唯一那塊良田。在那個以農耕為生的年代,弟弟們過了幾年困苦的生活「連種些「小氣」都沒辦法,是要怎麼養家呢?」

幾年後,那些湳田仔都因為不適合耕作,被劃入都市計畫的住宅區,建商把地下水抽乾,在上面蓋房子。而良田因為是良田,所以一直都是農地,大哥大嫂面對當年的處心積慮,也只能淡淡嘆一聲:「他們運氣真好!」

我媽在故事結尾說了她常說的那一句:「到頭來還是敵不過老天爺給你畫上一筆。」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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